袁剑锋的公司成立于2007年,是集科研、开发和销售于一体,专门为商业领域、政府机构和公众提供数据中心托管、IT基础架构和运营维护管理外包服务的网络科技型小微企业,2011年被认定为北京市高新技术企业。
虽然近年来网络技术的发展使该公司营业额不断攀升,但由于缺乏抵押物,公司的融资之路异常坎坷。
公司运营的数据中心储备机柜超过1000个,可托管20000台服务器,储备带宽160Gbps。但流动资金的限制使得原本20000台服务器实际上仅运营8300多台,还不足一半,而实际使用的带宽也只有45Gbps,使用率仅28%。袁剑锋说。面对这一状况,最终公司高层决定向银行申请300万元流动资金贷款,用于支付服务器和宽带的租金以缓解业务发展压力。
由于办公地点是租的,又没有抵押物,公司申请贷款时遭到多家银行的拒绝,最后有一家股份制银行同意为公司提供信用贷款,但利率达15%。袁剑锋说起去年的经历一脸无奈,15%的利率还不算最高的,南方一家城商行给出的信用贷款利率是20%,对此我们实在承受不了。
虽然贷款利率高,但比起根本拿不到贷款的陈景石,袁剑锋算是幸运儿了。陈景石经营着一家环保设备公司,企业年营业额300多万元。公司的规模太小,尽管属于国家扶持的环保领域,但从来没有从银行贷到过款。老陈忧心忡忡地说,现在政策要求银行向小微企业倾斜,但从我们企业这儿,并没有看到效果。
老陈告诉记者,他的企业能承受的最高资金成本是10%。阿里小贷、小贷公司、P2P等借款形式,他都打听过,但年息都在15%以上,企业根本无法承受,所以从来都是勒紧裤腰带自己想办法解决。
由汇付中国与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与研究中心联合发布的《中国小微企业指数报告》显示,小微企业有息民间借款的平均额度为26万元,大额的民间借款平均要付出高达18.1%的利率代价。在有银行信贷需求的小微企业中,能获得贷款的比例仅为46.2%。
隐形负担不容小觑 对于小微企业,银行更喜欢锦上添花,而不是雪中送炭。温州一家从事汽车配件生意的小企业主许国立感叹,2005年至2009年,像他们这样的小微企业从银行拿到贷款相对容易,但是从2011年以后贷款难度就加大了,并且
融资成本急剧提高。很多银行要求企业缴纳保证金,贷款前需现存一部分款项。许国立说。
许国立口中的保证金在小微企业贷款过程中并不是偶然现象。现在中小企业融资的主要矛盾不是融资成本,而是融资机会,而且融资成本不只表现在贷款利率,还存在一些灰色的额外成本。一家纺织企业的总经理周棋告诉记者。
周棋给记者算了一笔账。去年他向一家银行申请100万元贷款,银行要求存款和贷款的比例是1∶1,能拿到的贷款额度还剩50万元;再加上请客吃饭、送礼、购买理财产品,最终到手的贷款不足40万元。能贷到款已经谢天谢地了,企业小,往往只能吃哑巴亏。周棋无奈地说。
天津融宇信诺咨询有限公司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,目前中小企业融资成本一般可以分为三类:贷款利息,包括基本利息和浮动部分,浮动幅度一般在20%以上;抵押物登记评估费用,一般占融资成本的20%;担保费用,一般年费率在3%;风险保证金利息,绝大多数金融机构在放款时,以预留利息名义扣除部分贷款本金。
与中小企业融资成本高一样,要求落实政策的审批成本也高。东莞某民营企业财务负责人举例说,申请高新技术型企业认证以获得税收优惠、争取中央小微企业发展基地方专项扶持资金支持,要享受这些真实惠的政策也需要公关。
难怪有许多企业主抱怨,做企业真的很难,可难的不是技术,不是产品,也不是市场,难的是人情关系费。
银行无奈之举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,对于居高不下的贷款利率,银行方面也有许多无奈。
据一位分管小微金融的银行高管分析说,很多小微企业存在经营业绩不稳定、内部管理不规范、经营信息不透明、财务不健全以及内控制度不完善等问题,这些因素成为小微企业融资路上的拦路虎,不仅让小微企业融资能力下降,也使得商业银行在做小微企业融资业务时面临较高的放贷风险。
风险与收益是相对应的。小微企业的风险高,自然也要提高其贷款的利率。上述人士认为,作为有经营风险的行业,银行在放贷时,会按照收益覆盖风险的原则,对于风险较高的小微企业采取上浮利率的做法符合市场规律。
小微企业不良率一直呈上升趋势,从各家银行公布的年报就可以看出来。这既有企业本身的原因,也受到其他因素影响。前几年银行都在做联保联贷,但多地出现的‘跑路潮’使联保联贷的风险不断暴露,加大了银行的信贷危机。现在银行已加强反思。华夏银行中小企业信贷部总经理卢小群表示。
一家券商今年2月下旬进行的调研显示,在北京、上海、江浙地区、福建和中西部地区总分支机构中,大部分银行不良贷款上升,资产质量恶化,而不良贷款主要来自中小企业。
当前的融资需求,表现为有效需求不足与特定领域需求旺盛并存的局面。资本和业绩双重约束构筑了银行融资价格下限,这就使得即使面对有效需求不足,银行也试图寻找最高定价;而在特定领域,受限于银行的信贷政策与额度控制,需要客户承担更高的风险溢价。因此,直接降低社会融资成本的方式包括两部分:一是推动银行大幅增加信用供给;二是提高银行的风险偏好。银河证券分析师黄斌辉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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